白骨生根

人生长憾何如我,世上如卿能几人。
专注挖坑不填。

【鬼怪】【死鬼】我的自杀男友

【鬼怪X地狱使者】

最后一片叶子从树上飘落时,寒冬来了,夜变得更加漫长难熬。

鬼怪立在这座城市最高处,单足点在设计独特的顶尖,俯瞰整个都市。

这里的夜好似并不孤单,灯火璀璨车水马龙,孤独的只有他。

寒风吹起他黑色的长袍,他飘在半空,注视这尘世。很快,夜将会消失,黎明又将来临。

他刚倾听了一个人的祈祷,一个绝症患者的最后愿望竟是孤单死去。

他答应了,没有丝毫犹豫。

那人望着自己笑出眼泪,说:“知道得病时,我就在想为什么是我,我是不是被神抛弃了。这是我最后一次祈祷,幸好有你证明我还没被抛弃。”

鬼怪实现过无数的愿望,每一个愿望的主人都会对他哭。他想眼泪真是最厉害的武器,任你铁石心肠也不由变软。

可他不会。

他是神出鬼没的鬼怪,脾气古怪又孤僻,不喜欢苦涩的眼泪。

这次他却心软,如果可以谁又想最爱的人亲眼看着自己消逝。

他闭紧双眼展开双臂将整个人往下倾,让寒风灌入满怀,与胸前那把剑的寒意融为一体。整个城市都在他怀抱中,他却感受不到这个城市的温度。

一片乌云飘来,他的身体寒气入骨,无处不冷。城市大厦中最亮的一束光炫耀地扫向黑沉的天空,闪亮的光芒透体而过,未留下丝毫痕迹。

半空中飘来一团黑色烟雾,鬼怪纹丝不动,只待那股黑烟触碰到肌肤这才吹了口气。

烟雾极速散去,出现在眼前的是低垂着头的地狱使者。他的脸躲在帽檐下,两人在半空中对峙,鬼怪敏锐地察觉到对面的使者在生气。这种莫名的笃定让他一瞬间亢奋起来,好似寒冬腊梅开又如春风过后绿草新,整个人神清气爽起来。

他小心地藏起这份雀跃,静静注视着使者,直到他的脸从帽子中露出来望向自己。

也许是深夜无人抢夺遥控器令他觉得无聊,也许是这寒冷的夜让他感到一丝寂寞,鬼怪扬起唇,管它呢,他想。

他是来找自己的,只要知道这点就好。

对着他面无表情的一张脸,鬼怪却觉得心情大好,扬眉问:“怎么?阴间的地狱使者跑来空中抓鬼了?”

地狱使者上挑黑色的帽子,额前的卷发一撩露出精致的眉眼。他飘在离在几步远的空中,苍白的脸上毫无血色,白得似得了重病,鬼怪知道这是阴气太重的缘故。

“难道鬼怪是在空中帮人实现愿望的?”使者不答反问。

鬼怪扫视四周,脚尖仍点在那处,淡笑道:“我若说是呢?”

地狱使者极快地扭头张望,鬼怪心中暗笑,他说就信这点也不知何时才会改掉。

“你骗我!”很快谎言被拆穿,地狱使者的怒气亦不容小觑,夜空中突如其来一道闪电,惊得方才还志得意满的鬼怪一个踉跄,脚尖便离了那处,慌张地飘在半空中。

“喂,你小子怎么敢对鬼怪发脾气?”

对面的使者很满意他的反应,从来时就冷着的嘴角抿出笑痕,这点笑意让飘在半空的鬼怪也笑了出来。

“你是来找我的?”鬼怪转了话题,问道。

“不是。”使者一口否定。

鬼怪并不想拆穿他,他很享受那人恼羞成怒的神情,这是他难得出现的情绪。

不是便不是吧,鬼怪指了指下方的都市,说:“那你现在要和我一起回去吗?”

地狱使者垂眼一看,城市烟火依旧,夜却只有暗沉之色。他不声不响,并不想给出回应。

鬼怪微哂,眨眼便消失在天空。

别墅里,鬼怪正在煮咖啡,紧随他而来的地狱使者坐在沙发上,扭头道:“我要一杯热牛奶。”

鬼怪双手插兜靠在桌前,看着沙发上的背影叹息,这是开始使唤他堂堂的鬼怪了,他倒是忘了自己抢他酒喝的事了。

热牛奶很快就好,鬼怪手一扬,提醒道:“接好”。

只见牛奶杯直直飘向沙发处,坐在上面的人不为所动,眼见牛奶杯就要落地,地狱使者手一抬,杯子稳稳落在他手中。

他喝了口,温度正好,不由点头道:“做的不错。”

鬼怪哼了声,默默端起咖啡喝了一口。这一口下去苦得他直皱眉,忘记放糖了。

柳德华外出归来时,就见自家的两位叔叔泾渭分明地坐在沙发两侧,两人却都盯着电视不动,连他进门打招呼也来个不理不睬。

他自讨无趣,挑衅地挡在电视机前,直惹得两人同时炸毛。地狱使者气鼓鼓地瞪他,鬼怪不言不语只是房间里的空气开始变得潮湿。柳德华情知不好,当下便跳开,躲到一旁讨好道:“你们看,你们看。”

见他跳开,两人又继续盯着电视。电视发明后没多久,鬼怪便搞来了一台摆在客厅,这时候已成为价值不菲的古董。在很长一段时间里,他不看电视,再多的爱恨情仇也只是别人的故事,与他无关。

后来,他的家里来了一个地狱使者,爱看电视的地狱使者。

也许是每天勾魂索命的工作太过乏味,这位地狱使者热衷于各类电视剧与节目。再后来,他也看起了电视。

这样的他们像极了寻常人。

今天的他们难得没有争抢遥控器,这让柳德华感受疑惑。蹑手蹑脚地躲在一旁看了许久也不见两人动手,这才拍着胸口离开。

节目结束后,地狱使者率先飘进了浴室,鬼怪将浴室门拍得直响,低吼道:“谁准你先洗的?”

热水淋下来,地狱使者指尖一勾,浴室加了结界,任凭鬼怪如何敲打,浴室内的人一丝声音也听不见。

地狱使者穿着睡衣走出来,迎面撞上了鬼怪。那人盯着他睡衣看了会,皱眉问:“怎么洗这么久?”

地狱使者擦着头发,凑近他问:“怎么?等急了?那下次再让你多等会。”

他身上还残留着沐浴后的气息,说话时温热的呼吸扫过他肌肤,让身体生出热度。

他的心也随着一跳,砰砰似要跳出心腔,这是真真的心痒难耐。

有那么一瞬间,他想伸出手,那人却没给他机会。

他说完那句话,转身回房,留他一人愣了许久。

浴室里全是沐浴露的味道,鬼怪站在花洒下,想的却是刚才那人就站在这里,也许……

很快他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赶出脑海,专心致志地专注于洗澡。

冬夜的冷渗入骨髓中,鬼怪躺在床上,屋内空调开着依旧挡不住寒意入侵。这是从心底蔓延出的冷,鬼怪裹紧被子,将自己蜷缩在床上。

他强迫自己闭上眼睛,不去管在夜色中冒着寒光的那把剑,等待明日骄阳再升。

这些年来,各类欲望滋生,人类死亡人数不断增加,地府人手不够,由原来的一周一休变成一月一休,这还是在业务不忙的时候,大多时候地狱使者处于全年无休的状态。

刚入驻了豪宅的地狱使者已经很久没有休息过,逃亡者的名单更是悬在他头顶的第一要务,年底前若再完成不了,来年他也别想休息。

所有的亡者名单皆勾在生死簿中,地狱使者凭着名单抓人,有些逃亡者却不存在名单中。地狱使者有着自己的区域,离开这个区域,再找人于他们而言极为困难。

地狱使者拿着那份逃亡者名单犯起愁来,他该从哪一个找起。

有人递给他一杯奶茶,安慰道:“前辈,还有时间,慢慢来。”

地狱使者摇头,正色道:“我不擅长找人。”

他能找到的人,都是暗自观察许久的。

“也许可以问问三神奶奶。”那人建议道。

“还是各司其职的好。”使者拒绝,低头喝起了奶茶。

再见鬼怪是在晚上,找了一天的地狱使者泄气地坐在餐桌前,正对面的鬼怪悠哉地切着牛排。他叉了一块,问:“尝尝吗?”

地狱使者盯着他戏谑的笑,腾地一声,一盘的牛肉便到了自己眼前。

他拿起刀慢条斯理地切好牛排,摇头道:“不尝。”

鬼怪了然地点头,笑意满满道:“这么说你是切给我的了?”

地狱使者微微一笑,再看那盘牛肉到了默默躲在另一桌的柳德华眼前。

安静围观的柳德华惊得直接站起来,端着肉便送给自家叔叔,地狱使者举着叉子气地咬牙,鬼怪心满意足地吃起牛排。地狱使者盯着一片翠绿的蔬菜,愤愤地吃着饭。

鬼怪侧身蜷缩在床上,很快他瞪大眼,不敢置信地转身。

戴着可爱碎花睡帽的地狱使者,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,真诚地望着他。

鬼怪被他盯着心虚,快速地摸了几把头发,整理好发型靠在床上,问:“大晚上不睡,吓谁呢?”

地狱使者伸长脖子,露出白皙的脖子,双手撑在床沿,喉结轻轻滑动,仍是未说话。

鬼怪如临大敌,微微后退,他那不正常的心又快速跳动起来。

地狱使者往前凑了凑,脸颊贴近他耳侧问:“你找了多久的新娘?”

鬼怪一愣,半晌没有回答。

地狱使者又问:“找人有技巧吗?”

鬼怪不知如何回答,他找了九百年,也未找到技巧。

眼下他忘却了寻找中的那种绝望,只轻轻推开人,寻到他的眼睛,紧紧盯着,问:“你想找谁?”


PS:卡文,无手感

希望明天会好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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